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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又过了许些日子,段行书与花因终是在司徒氏招胥的前一日到了中原,才入了城,便已天黑,于是两人寻了一座客栈住了下来,待各于房内换了身衣裳,便回了大堂,坐等进食,休整片息,店小二已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上来,花因喜悦,提筷而食,段行书同是动筷,两人说笑言欢,不过半刻,已至尾声,段行书便要起身结账时,忽听得一人道“段贤弟。”
段行书浑身一震,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位斯文清秀的男子,段行书微一恍惚,觉得虚幻,直到那男子走过来与之相拥,这手上真实的触感,熟悉的香气,此刻,段行书才感真实,回过神来,便与其紧紧相拥,忘忽四周一切,花因在旁瞧得脸红,也不便去打扰,只干喝着茶,眼四处张望,如此过了半盏茶时分,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彼此,段行书牵着男子的手,与花因同座,介绍道“花因姑娘,这是我兄长,王笑之。”
王笑之微一笑,对着花因道“在下有礼了。”
接着段行书道“王兄,这女子名为花因,这些日子来都是她陪伴着我。”
王笑之又道“王某多谢姑娘相伴吾弟,如有需求,尽可吩咐。”
花因见这王笑之文质彬彬,比之段行书更具文人面相,一时拘谨起来,不知所言,只道“客气,客气。”
相识毕了,段行书与王笑之又互询问一番,同是苦诉思念对方,悲戚之情油然而生,两男子互诉思念之情,全然将花因与其他众人当做了看不见的空气,如此过了一炷香时间,两人情绪稍微稳定,段行书问道“兄长今日来此,是要为何?”
王笑之闻言,神色顿时暗了下来,缓缓道“受家父所托,前来拜会司徒盟主。”
一语点醒段行书,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兄长一表人才,与司徒千金最是般配,此桩姻缘,我看是成了。”
王笑之闻言,却是面露苦笑,道“贤弟何苦挖苦我,我知你与司徒氏有千丝万缕之关系,我怎可有夺去之理,此番走来,不过是圆了家父心愿,却非我所想。贤弟莫要惊忧。”
段行书洒然一笑,道“兄长何出此言?自幼以来,我便以兄长自居,怎能对水月妹子起了坏心思?若是兄长夺得头筹,我该是欢喜才是,固然不是反对。”
王笑之摇摇头,道“这天下英豪共聚一堂,能文能武之人比比皆是,我何德何能夺得头筹啊。”
段行书坚定道“我愿祝兄长一臂之力。”
王笑之望着无比认真的段行书,叹了一口气,道“一切随缘,莫要逞强,坏了身子。”
两人自始至终未曾提起半点段府被灭之时王家五叔所为之事,似已忘记。
两人款款而谈,言笑晏晏,此时已是深夜,花因不耐睡意,早早上房睡去了,店家催促两三次,实在没了法子,两人才不舍散去,各自回房,熄灯就睡。
第二日,街市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各式江湖人样皆可瞧见,段行书三人结伴同去,停停走走,约是半刻钟,终于到了亭雪山庄,此便是司徒府所在,此时的司徒府万一人山人海,先前司徒长湛说过人人皆可参与,因而此时看去,老少病穷皆有,而接待众人的便是司徒府管家,只见他在门前指手画脚,时不时的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显得劳累,段行书直直走去,停在管家身前不走,管家以为是寻常客人,便唤道“英雄往里走,里面有茶水招待。”段行书纹丝未动,那管家又唤了两声,见来者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管家不禁有些怒气,便要唤护卫赶来,却听得段行书道“安叔。”
闻言,那管家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怔怔着看了段行书片刻,忽道“段少爷?”
段行书咧嘴一笑,管家见此,喜不自禁,正了正身子,亲自接待段行书进屋,安排了一座私房,随即道“少爷坐着,小的这就去叫老爷过来。”
段行书起身行礼,道“小侄谢过安叔”。
管家摆摆手,快步而去,不多时,一灰袍男子走来,进了门,愣着望了段行书片刻,激动道“贤侄近来可好?”脸上满是担忧,段行书道“多谢叔叔挂念,小侄一切安好。”
说着便将花因与王笑之介绍过去,互相问候之后,司徒长湛忽冷哼一声,道“这几家门派真是无法无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歹毒之事,可还有天理?小侄莫怕,今日到了叔叔地界,定叫他们不敢伤你分毫,你安心住下便是。”
段行书谢过,又交流了一番,后因司徒长湛事忙,便离了去,留下管家照顾,段行书几人倒也安分,只在附近走走,并未胡乱行事。
这司徒府乃占一山头设庄,地界奇大,如今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也不见得拥挤,而在一空旷之地,早已设好斗场,供众人比武切磋。
时至中午,斗场人山人海,极为热闹,段行书三人也随了过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值午时,那管家走上斗长中央,喝道“诸位英雄好汉,多谢赏脸赶来鄙庄,招待不周,望多多包涵。”
台下人立马叫道“马上便成了一家人,安管家怎还说着两家话,怕生疏了不是。”
一时呼声震天,如热浪海波,安管家手势压了压,道“好汉说得在理,是在下考虑不周,该罚该罚。”接着又道“想来众位已至事情缘由,在下便不细说了,但凡事得有规矩,众英雄忍耐忍耐,听得在下叨唠两句。”
众人此刻静了下来,并未起哄,安管家见此,暗自点头,道“此乃比武招亲,夺得魁首,便可迎娶我家小姐,而这打斗规矩,倒是简单,一对一的打,一切手段尽皆可使,只要你守得住擂台,技压群雄,独占鳌头,那你便是魁首。诸位,可有异议?”
场内早已急不可耐,忙附道“没有没有。”
安管家转身对着司徒长湛恭敬道“请老爷定夺。”
司徒长湛站起身,长喝“开始~”
一声落下,立马有人跳出,是一瘦去竹竿的男子,手握一根棍子,叫道“手痒,想请教诸位手段。”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喝来,道“瘦猴子,快快回家补些餐食,莫要糟蹋了身子。”
接着从台下跳出一人,乃是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手握一柄长剑,瘦子见此,嘿嘿一笑,也不废话,直接抡起棍子便朝那山羊胡砸去,山羊胡微一冷笑,不放眼里,待瘦子近身,忽一挺剑,便直直刺入了瘦子胸膛,山羊胡嗤笑道“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呸。”
说罢,拔剑挺立,身姿飒爽,一时台下不少人心生佩服,此时又有一人跳出,道“兄台好俊的剑法,在下不才,也想讨教一二,请赐教。”
此人同是手持一剑,年纪该是小了两三岁,山羊胡见此,同是不屑,并未起手,那人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得罪了。”
话锋一冷,立时拔剑刺去,剑势刺骨,山羊胡眼微眯,不觉后退小半步,待那人近至三丈处,却双眼一寒,手握利剑出鞘,众人只听得当的一声,便看到后来者双膝跪在地上,手中剑已断成两截,山羊胡神色自若,静静站着,尽显高冷之姿。
此时台下众人偶有喝彩声传来,不断道好,连着两人被斩,且皆是一剑毙命,一时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人上台挑战,静了片刻,忽有人道“尔等如此胆小,怎有脸面踏入司徒盟主山庄的?快快回家睡去罢。”
说着,便看到一壮汉一跃而起,落在山羊胡身前,山羊胡斜眼睥视,未先拔剑,而那壮汉哈哈大笑,说道“兄台剑法高超,小弟技短,望手下留情。”
山羊胡不为所动,那壮汉见此,不以为意,又是大笑一声,便在众人难耐之际,壮汉忽收笑声,接着高高跃起,赤拳朝山羊胡打去,众人见此,不禁一声唏嘘,想道“先前之人手持器物,也被他斩于剑下,你赤手空拳,怎能抵挡?”想罢,已有人不忍再看,侧过头去,而段行书直直的看着,他知道这赤手空拳之人定然不是寻常武人,果然,只见壮汉近身,山羊胡同是一剑出鞘,剑出声响,叮的一声,极其刺耳,众人看去,只见山羊胡铁剑被挡了下来,且是被壮汉二指夹住,此场景,众人骇然,便是山羊胡,脸上也多了几分慌乱,此刻他想抽剑身退,但拧眉使劲,那长剑却纹丝未动,被壮汉牢牢扣紧,再看壮汉,乃是一脸痴笑,见山羊胡动作不了,忽道“你伤了他人性命,此剑你不该留。”声落,众人只听得哐嘡一声,铁剑竟硬生生的被壮汉以二指折断,那山羊胡立时口吐鲜血,荼靡在地,壮汉不再正要瞧他,单身拱手面对众人道“诸位,献丑了,献丑了。”脸上堆满了笑意,山羊胡并未死去,只是狼狈持着断剑远去,再无人关注。
那壮汉正是得意,春风满面,众人见此,便又畏惧了下来,如此半刻,壮汉道“诸位可还有挑战?”
声色戏谑,却也无一人敢应战,壮汉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丁某……”
“为时过早了。”
壮汉话未说完,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段行书听闻,嘴角冷笑,看场上去,影随声至,台面上多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男人潇洒,女子娇媚,壮汉笑嘻嘻道“阁下何人?可报姓名?”
男子道“在下官白鸣。”
没错,来人正是官白鸣与音驭夫人,壮汉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三足虫,怎么只有两足,还有最老的那一只呢?”
官白鸣冷哼一声,道“与你何干?你且管好你自己便是。”
壮汉哈哈一笑,道“说的是,说的是。只是啊,此乃比武招亲,你已有家室,怎能参与?莫不是想让司徒盟主千金做了你的……”
后两个字壮汉不敢说出,但众人都知道,便是正坐中堂的司徒长湛也不禁皱了皱眉,官白鸣见此,急忙道“匹夫莫要瞎说,我官某一身清白,怎会成家?莫要冤枉了好人。”
壮汉哈哈笑道“你身旁那美妇,是何人?”
官白鸣冷哼道“她乃我三妹,是我妹子,我怎会与她结发?”
壮汉道“或许起初并不是,但日久生情,一些事情的发生,总是难免的……”
官白鸣无话可说,只怒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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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欺人太甚,是与否,由盟主大人定夺,你我之事,该是分个高低。”
壮汉哈哈大笑,道“正合我意。”
说罢,两人一同出手,官白鸣铁爪无情,如蛟似龙,气势磅礴,壮汉赤手空拳,虎虎生威,两人斗得难分上下,王笑之问道“此两人,谁更胜一筹?”段行书想也不想便答“官白鸣。”王笑之道“此时看两人各有优劣,官白鸣虽有铁爪,但耗下去,想来是耗不过那赤手空拳的,我更看好那壮汉。”段行书道“此一番,只怕是兄长你看走眼了。”
两人说话间,只见壮汉瞅准时机,一拳击中官白鸣臂膀,只听得咔的一声,官白鸣倒退三丈之远,脸色煞白,右臂无力垂下,看来不是骨折,也是脱臼,壮汉哈哈一笑,道“无情铁爪到我这便是有情了,使不出劲,谦让谦让。官兄可是认输?”
官白鸣恶狠狠的盯着壮汉不语,看这情形,自然是不会认输了,壮汉见此,也不怒,又道“既然如此,那得罪了。”话落,脚下立时生风,行如掠影,直逼官白鸣而去,此一击,只怕分出个生死,台下呼鸣声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壮汉面带笑意,官白鸣脸色阴沉,此时两人相距不过一丈有余,壮汉得意之色更盛,再看官白鸣,神色诡异,阴沉中带有淡淡的笑意,壮汉向来小心,见此怪异之事,便想着退却,只是出手力道太重,一时停不下来,思想间,两人相距又近了许些,待能退却时,却猛然见到官白鸣主动欺身上前,壮汉大惊,急匆匆一拳挥出,是要逼退官白鸣,原本官白鸣负伤,行动迟缓,这一拳本该击中,但诡异的是官白鸣居然躲了过去,壮汉心下更乱,正值无措之时,忽见寒光一闪,仔细看去,原来是官白鸣左手多出了一柄剑,壮汉神色诧异,转一瞬,又变惊恐,见剑如惊雷般刺来,壮汉不假思索,便要速退,只是官白鸣此剑极为迅速,于江湖之上,也少有人能这般速度,壮汉退不过半步,官白鸣左剑已刺穿了他的咽喉,带血的剑从壮汉后脑穿出,壮汉眼中带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官白鸣面无表情,抽出铁剑,在壮汉身上擦了擦,又收回了袖里,这般变故,在场之人无不惊骇,唯有段行书淡淡望着,似早有所料。
官白鸣杀了壮汉,转身对着众人道“诸位,在下来此,首要目的并非是要与诸位争头魁,而是在下另有其事,要诸位相助。”
台下众人嘀嘀咕咕,不停的讨论着,有人大声道“那你来此是为何?”
官白鸣转过身,面对段行书,望了片刻,抬起手,指着段行书道“诸位可识得此人?”
花因望着人山人海,略显担忧,王笑之一脸迷茫,不知所以,段行书面色淡然,不卑不亢,台下有人道“不认识,此人是谁。”
接着又有人道“我识得此人,他便是荆州段府公子,灭了夔州祝氏一门的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哗然,讨论声愈加激烈,官白鸣见此,微冷笑,道“不错。此人正是段府公子,段行书。”
台下又有人道“他便是段府公子,又有何干?”
闻言,官白鸣叹了一口气,神色落寞,缓缓道“想来诸位该知道我还有一哥哥——白桃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