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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白鸣一说,台下估摸也猜出几分意味,便不再吵闹,静静听着,官白鸣继续道“那日夔州祝氏灭门之时,我等三人是在夔州的,无意中遇见段府公子在无情屠戮祝氏门人,想来诸位皆知我兄长向来正直,见此惨绝人寰之事,怎会视而不见?于是我兄妹三人便与祝氏共抗段府公子,奈何此子剑法高超,不止灭了祝氏满门,还将我大哥白桃仙翁斩于剑下,幸好官府及时赶到,此子才停手退去,若不然,我与我三妹只怕早已死在此人剑下了。我知单打独斗斗不过他,便借着今日众英豪及司徒盟主在此,想要讨个公道。”
官白鸣神色悲戚,失兄之情展现得淋漓尽致,众人无不动容,均感他们三人感情深厚,一时间,矛头对准了段行书,声讨之声愈来愈烈,特别是曾经到过段府闹事之人,更加愤怒,此事场内呼声高涨,大有失控之势,便是司徒长湛,也轻声问道“行书,此事可真?”
段行书自若一笑,也不答,只脚下一跺,便飞身至台上,与官白鸣相对,道“官前辈,好久不见。”
官白鸣冷哼一声,不理之,台下人见此,已是难耐,偶有人执器扔去,但都被段行书躲了过去,段行书也不恼,笑道“诸位静静,官前辈的故事说完,可否也听听在下所经历的事?”
众人早已被怒气冲过了头,哪还有心思听,指骂声不断,持刀弄枪,乱作一团,没了规矩,司徒长湛见此,猛一拍案桌,淡淡道“喧闹者,逐出山庄。”
司徒长湛不愧是武林盟主,一语半字,尽显霸气,台下瞬时鸦雀无声,段行书继续道“先前官前辈所言,实在是与事实大相径庭啊。这般诬陷一后辈,官前辈,你脸不红吗?”
官白鸣怒道“何来污蔑,方才官某所言,具为事实。”
段行书淡淡道“若是我有前辈所说的那般武功造诣,也不至于家门被灭而束手无策了。呵呵!说远了,先说前辈之事,方才前辈所言,皆为空口无凭,那该到我说了。祝氏灭门之日,我身在夔州没错,但行事之人,却不是我,而是你,与白桃仙翁所为。”
段行书一言,台下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官白鸣怒道“放肆,后生莫要胡言乱语,小心遭了天谴。”
段行书呵呵一笑,不放心上,继续道“那日你等三人入了夔州,上了祝氏府宅,祝氏老太君好酒好菜相待你等,但你三人以德报怨,忘恩负义,毫无江湖侠义之心,趁祝氏众人熟睡之际,持器入室,割了祝氏上下数十口人的性命,上至老弱,下至病残,活口一个不留,啧啧!这般行为,实在残忍,便用丧尽天良形容尔等,也不足矣。”
官白鸣面上青筋暴起,怒道“你,你休要胡说,全凭一张嘴,可有证据?”
段行书继续道“祝氏满门被灭,若说是江湖恩怨,也罢了,我可以理解,但最让人胆颤的,莫过于你亲手杀了相伴数十年的同伙,你这般歹毒,实在教人害怕。”
官白鸣大喝“黄口小儿,休要胡说。”
说着,官白鸣一记铁爪飞去,直逼段行书面门,段行书侧身躲过,继续道“你左手使剑,想来除了你之外,世间再无人知晓,便是你称为哥哥的白桃仙翁,定然也不知,也因如此,他才死在你的剑下,成了冤魂。”
官白鸣冷哼“我哥哥死在你的剑下,这是无可非议之事,你却还想着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江湖豪杰皆是明辨是非之人,岂容你枉言?”
此时官白鸣再出一击,铁爪直逼段行书要害,但此次段行书并未闪躲,眼看便要葬身铁爪之下,谁知那司徒长湛轻一挥手,一盏茶杯凭空飞去,将官白鸣铁爪击飞,众人见司徒长湛插手,更是畏惧,官白鸣面色煞白,悲道“天不怜我,天道不公啊。”
司徒长湛淡淡道“待事情明了,再论公平。”
段行书恭敬礼拜司徒长湛,道“小侄谢过叔叔。”
说罢,又继续说道“你三人,该不是主谋,若是你如实招出,我留你全尸。”
官白鸣恶狠狠道“凭着你有个好叔叔,便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我官某纵横江湖数十载,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于你。”
官白鸣大有一副慷慨就义之势,众人心底佩服,但迫于司徒长湛与段行书的特殊关系,又不敢放肆,段行书呵呵一笑,道“那你且听我继续说。在四十年之前,有一孤儿在路边乞讨,跪了一天,也讨不得半枚铜钱,可谓食无可食,睡无可睡,正当无助之时,有一衣着华丽的少年走来,给他留了一锭银子,还说到‘若想活下去,可随我走。’孤儿此时只想着吃的,毕竟已经五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便起身跟着少年走,谁知这一走,却是他苦的刚开始。”
官白鸣忽然大声吼道“闭嘴,你闭嘴,胡言乱语,再说,你再说我就杀了你。”
此时官白鸣已有疯癫之势,段行书继续道“孤儿随着少年走去,少年带他买了新衣服,洗了热水澡,吃了一顿大餐,少年此时便是孤儿的神明,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待吃饱了喝足了,少年便带他上了一家上好客栈,孤儿望着绚丽的殿堂,闪睛夺目的珠宝,一时应接不暇,便想着今日可有床睡上一觉了,心中不胜喜悦,是啊,今夜有了大床睡觉,是他多少个日夜来所想的事,终于,在今天得以实现,不觉间,又与少年多了几分亲近之感。两人入了房,孤儿满心欢喜,不住的东张西望,尽显好奇,但他却没有注意到那少年已经开始慢慢褪去了自己的衣裳,正当孤儿观得兴极之时,少年忽然一把将其抱住,孤儿奋力挣扎,但对方比自己年长十几岁,力量上的压制让他的挣扎成了一场空,最终只能任由少年无情的蹂躏,这一夜,是孤儿最为欢喜的一夜,同是也是他最黑暗的一夜。官前辈,不知晚辈所言是否属实?”
官白鸣大吼“胡扯,根本没有之事。”
段行书不理会接近发狂的官白鸣,继续道“孤儿虽不愿受少年的折磨,但为了吃口饭,也只能继续跟着他,任由少年的呼唤。十年过后,孤儿已是俊俏小生,但对少年的憎恨却不减少,只是不敢反抗,终于,有一天,他在街上看到一个同为孤身乞讨的女孩,望着身前可怜兮兮的女孩,孤儿似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想起了那一夜的悲痛,一时心中苦闷,便施舍了一些碎银于女孩,接着同是说出了当时少年对孤儿说的话,孤身小女孩哪知道人间险恶,便随了孤儿同去,一行之数,皆与先前少年对孤儿一般,人前温和静雅,小女孩由心感谢身前的哥哥,认为他是世间最好的人,后来啊,两人走入绚丽的客房,小女孩才突感不妙,但此时想逃,却比登天还难。那一夜,孤儿把少年对他的伤害强加在了眼前这个无辜的小女孩身上,那一夜,小女孩满身伤痕,孤儿发疯般的狂笑,尽情释放着这些年来内心的压抑。哎!但即使如此,孤儿对少年的恨意并不减少,反而日益增加,只是迫于少年淫威,不敢造次罢了。静待数十年,终还是有了机会,那便是三人夔州一行,那日饮酒,你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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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中放下了泄力丸,此本该对祝氏所用,但你生了二心,同是给了白桃仙翁,只是他的量少了些,才没有发觉,后来回到你三人秘处,趁白桃仙翁不备,你左手剑使出,取了白桃仙翁性命,我说得可对?”
段行书叹了一声,话至如此,众人面面相觑,官白鸣剩有最后一丝神智,怒道“胡言乱语,全是胡言乱语,你空口无凭,胡编乱造。”
段行书缓缓走到音驭夫人身前,道“柳姐姐,可信得过我?”
音驭夫人原名柳清,也是段行书与其相交,才知,柳清踌躇半刻,终还是艰难点点头,轻声道“嗯。”
说罢,竟慢慢褪去衣裳,先是露出雪白的肌肤,众人垂涎,待衣过香肩,众人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只见柳清背处伤痕累累,疤痕交错,如是挨了千刀,在场之人皆是江湖好汉,纵是见惯了生死,此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望着楚楚可怜的柳清,纷纷露出怜悯之情,便在众人愣神之际,官白鸣已是悄无声息落在柳清身后,且手中之剑已伸出过半,段行书猛然惊觉,但也不及防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白鸣的铁剑没入柳清体内,这一刻,段行书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望着眼神逐渐涣散的柳清,眼中全是自责,满是心酸,此时他也忘了自己同是深处险地,那官白鸣一剑毕,又猛朝段行书刺来,王笑之大惊怒吼“贤弟小心。”同是急匆匆向官白鸣跑去,在段行书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手抓住刺来的铁剑,空手接白刃,霎时鲜血直流,段行书猛然醒悟,一剑划出,带有几滴鲜血,长剑归位,官白鸣应声倒地,王笑之瘫坐在地,段行书看了看并无大碍,便急忙走到柳清身旁,一把将其抱在怀里,眼中有着几些泪光,慌张道“柳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叫我叔叔给你医治。”
柳清倒是淡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道“你无需自责,能得以解脱,也是姐姐的福气,这些年来,我生不如生,死不能死,受尽折磨,早已没了人气,能有如此结果,已是天公作美,咳咳!”
段行书忙道“那,那你为何要知道我与司徒叔叔的关系?不是为了使你有足够的脱身保障吗?”
那日两人交谈,段行书答应帮柳清摆脱官白鸣,而柳清答应帮段行书洗清祝氏灭门的嫌疑,两人各有所需,段行书还清晰的记得那天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柳清的性命安全,说定不会让人伤着了她,谁知便是他的一个不留神,便使得柳清香消玉殒。
柳清淡淡笑道“此地人多,牛鬼蛇神都有,事情说了出来,我怕对你不利,若能有司徒盟主作你靠山,我便没了这份担忧……”说着,柳清口中不住的流出鲜血,闻言,段行书那紧绷的眼泪再也人耐不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柳清抬起手想帮段行书擦,只是剑穿心脏,早已没了力气,玉指青葱划过段行书的脸颊,犹如在抚摸着段行书的脸庞,这是段行书这些年来最为心伤之事,他不知为何,那日家门遭劫,他只有无尽的愤怒与无助,此时单单一人,便使得他泪流心伤,或是对柳清的愧疚,或是对自己失信的赎罪,段行书不知,此刻他只有无边的心痛。
段行书抱着柳清的尸首痴痴的望着,在场之人同是为这苦命的女孩感到惋惜,片许,段行书抱着柳清尸首走去,对着司徒长湛道“叔叔,可否接个棺椁灵堂?”
司徒长湛立马唤来管家,以司徒氏的名义为柳清安排后事,段行书谢过,又将受伤的王笑之扶下台,安顿就绪,自己又走回台上,平静道“叔叔,今日我借个地,了结些私事,待事结,行书任凭叔叔处置。”
司徒长湛微一皱眉,道“莫要冲动。”
段行书礼拜相谢,却摇摇头,道“若是挨家挨户上门讨论,只怕我等不起,今日他等共聚一堂,恰也方便了我的行事。只是,怕是会误水月妹妹的喜事,所以,还请叔叔另寻吉日,再择良胥。”
司徒长湛见劝不动,只好点点头,段行书知道自己不该在司徒水月的好事上动此念头,但柳清的死打破了他内心的最后一丝忍耐,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段行书脸色阴沉的在台上说道“诸位,可要我一一请出?”
话中所指,自然是那日围困段府的家族门派,玉莲教之人已被截杀,苍山也被毁了山门,大可算作恩怨已了,但江南万家,庐山五虎门,姑苏温氏等一干众人段行书却不打算放过,缓缓扫视一周,当日在场之人绝大多都在,除了恶中生与王家五叔之外,段行书见众人未动,不禁一声冷笑,道“昔日你等于我赶尽杀绝,但事不如意,我活了下来,今儿我主动伸着脖子让你们砍,你们却惧了?是何道理?”
话毕,一声大笑声传来,接着道“段公子好魄力,莫不是以为有盟主在此,便高枕无忧了?若段公子打的是这算盘,我想那就打错了。众所周知,盟主大人公私分明,铁面无私,向来处事公道,绝不是为了个人情分而失了原则的人,盟主大人,在下说得可是在理?”说话之人正是五虎门齐天放。
司徒长湛微微皱眉,却也还是点点头,其余人见此,无不暗自松了一口气,段行书也不慌,说道“我记得你,你乃五虎门之人,便是打伤我爷爷的人。”
齐天放道“不错,那日交手,一时收不住,伤了段老前辈。”
段行书道“一起上吧。”
齐天放一愣,此次带来两虎,算他本人,便是三虎,寻思“是叫我三人一起出手?”随即笑道“段小友倒是小瞧了了我等,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事我不会做,既然小友想要切磋,在下应陪便是。”
段行书面无表情,冷冷道“并非切磋,乃决生死。”
齐天放眉头微皱,悄悄斜视了一眼司徒长湛,见其不为所动,方才开怀大笑,道“小友哪里话,江湖以和为贵,怎论打打杀杀。”
段行书道“怎么?你是怕了吗?”
齐天放何时受过这种气,面虽带笑,实则心已愤恼,当即道“既然小友相邀,在下应邀便是。”
当即一挥手,同来两人一起跳入台中,将段行书围住,齐天放道“段小友,小心了。”
话落,三人齐齐动手,齐天放正面大刀探取段行书脑袋,左一人铁剑直刺段行书肋下,右一人攻段行书底盘,三人齐齐动手,配合天衣无缝,座上司徒长湛也不觉紧了紧手,寻思“行书乃是大哥遗子,断不可让他在我面前任他人宰割,必要时分,定是出手救下的。”
在司徒长湛思想间,齐天放三人已是攻至,而段行书巍然不动,此时已是危险时分,司徒长湛手已握住茶杯,他自信一盏茶杯便能将齐天放等人打退,段行书深处三人中间,危险临近,刀风凛凛,齐天放三人已至身周三步之内,段行书微一冷笑,紧接着噌的一声,寒光乍现,众人心惊,齐天放三人身形一顿,哐嘡一声,刀剑落地,身子也倒地而去,细看时,只见三人脖子出皆有一道血痕,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但觉此一剑氏实在精绝,让人生畏,段行书无视躺下的尸体,继续道“姑苏温氏,湘州吴氏,江南万氏,你等可一并上来。”
几大家族互望一眼,脸色阴沉,皆是暗自点头,接着一同跳上台去,一眼看去,少说也有十数人,转瞬又将段行书围得水泄不通,段行书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他淡淡的笑了笑,众人不明所以,纷纷亮剑出刀,一时场内噌噌声响不绝,段行书只握一剑,直立场中,丝毫不惧,不知谁忽叫一声“上。”
一众人闻声而动,纷纷朝段行书身上劈砍,段行书身如游龙,不停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此是生死,下手自然狠辣,段行书如鬼魅,所过之处,行人皆倒,不过片刻,台上只剩下了三个活人,尸体横七竖八,肆意散乱,段行书身上已被鲜血染红,犹如穿了一件大红袍,而另外两人,一人姑苏温氏,一人江南万家,此时两人眼中不再有残虐,只有无尽的惧意,面色苍白,握住刀剑的手也是颤抖不住,两人不觉慢慢往后退去,心中均想着要离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越远越好,段行书杀了许多人,面色依旧淡然,如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他不顾慢慢退去的两人,淡淡道“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们。若是你们如实道来,我便放了你们也不一定。”
两人脚下一顿,不再后退,段行书道“是谁指使你们上我段府闹事?”
江南万家一个激灵,手中大刀脱手而出,哐嘡一声,极为刺耳,段行书眉头一凛,知是此事大有渊源,便转头望着万家,道“万家主,你说出来,我便放你回去,从此你我两家恩怨两清,可好?”
万家主咽了咽口水,脸上慌乱更甚,犹如犯了错的孩子,蹑手蹑脚,不知所措,段行书继续逼问“若是万家主不肯说,那我便下了江南,将你万氏屠个干净,一个不留。”
万家主身一瘫软,跪倒在地,不停磕头道“事情因果,皆是我个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段公子若要报仇,只管取了在下性命便是,莫要牵连家中老幼。”
段行书冷笑,道“我如何行事,岂轮到你来指教?”
万家主忙道“不敢指教,只是恳求。”
段行书倒来兴趣,问道“到底是谁,使你如此惧怕?”
万家主低头瞬间,眼睛却瞟到司徒长湛身上,这一细节其他人自然看不清,但段行书离他如此近,自然被段行书捕捉到了,见此,段行书心下一凛,沉声道“可是真的?”万家主不敢作声,只是低头更甚,此时那温氏忽而冷笑,道“老万,人家不顾我等死活,你却还想着为人家分忧,岂不卑微?此行荆州,本不随我意,只是迫于无奈,想我温某纵横江湖几十年,算不得英雄好汉,但也不是个龟孙子,今日借着诸多武林名流在此,便把事情说清罢,免得死了还要被负骂名。”
段行书觉得意外,不曾想他等居然主动坦白,但万家主依旧跪着,不敢动作,段行书转身望着温氏,未有言语,却叫人难以抗拒,温氏道“荆州之行,乃是我等共同收到了一道指令。尔等定有疑惑,谁的指令?听我细说,你且想想,这江湖武林,有谁的指令能号令群雄?哼!唯有一人能有如此能耐,那便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司徒长湛是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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