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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酱等一下，我去拿杯子。”
推开房门的时候，药研不忘回头叮嘱了乱藤四郎一句，然后才放心离开，往泉眼去走去。
泉眼的位置距离药研的住处并不远，随着脚步的行进，耳边渐渐便响起潺潺流水声。
哗啦啦的水声渐渐和记忆里的声音渐渐重合起来，药研的神色有些奇怪，手抬起来，还没有碰到额角，便已经又放了回去。
耳畔水声更加清晰，一抬眼就看见一截清澈的水流从被劈开的竹管里淌出来，流过隐隐泛着灰色的土地，距离竹管越远的地方，水流也就越细，走不多远便被焦旱的土地吞噬殆尽。
药研蹲下来，掬一把水泼在脸上，闭上眼睛，静静的回想起从前的溪水，樱花，和肖似琴乐的话音。
他低着头，脸上滑落的水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土地上稍微留下一点水迹，很快就完全消失。
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药研警觉的张开眼，眼前是一大片投下的阴影，视野尽头，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制式肖似军靴，但是其上细细的高跟却在增加观赏性的同时，大大削减了这双靴子的实用性。
药研慢慢抬头，挂在睫毛上的水珠闪着细碎的光。
他看见松松垮垮的靴筒，裹着线条纤细优美的一段小腿，那腿弧度柔和，让人忍不住拿手去握一握。
再往上是一角垂下来的衣摆，敞开的衣摆间露出两条裹在黑色布料里的大腿，修长有力。
“是药研殿下啊。”
药研听见一个没办法形容的声音……并不是特殊的音色，但是他说话的声音，药研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啊，是河川下游的孩子，河源之子。”紫色的双瞳撞进一双剔透的红色眼睛里，衣衫鲜亮的付丧神居高临下的笑了笑，亮晶晶的眼睛比所有宝石都更诱人。“药研殿下认识我吧，我就是那个加州清光哦。”
“加州清光殿下，”药研有些尴尬的站起来，低头恭敬的见了礼，“幸会。”
“幸会哦药研殿。”加州清光又笑起来，笑容在灰暗的天光下也闪闪发光。
他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黑色风衣边缘镶嵌着亮晶晶的金边，火焰一样艳丽的红色装饰着他的袖口，长长的红色围巾一直垂在大腿边，闪亮亮的金色，红色，和黑色包裹着他雪白的身体，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像是战场上的刀兵，而更像是被妥帖收起来的宝藏。
药研在他水晶一样的笑容下恍了一下神，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薄薄的手递到了眼前。
“不要动哦药研殿。”难以言喻的声音响在耳边，药研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慢慢翻转了过来，展现在眼前的景象，随之从白得接近透明的指腹，变化成了红宝石一样艳丽的指甲。
药研的睫毛颤了颤，加州清光的指尖在他眼睫上一沾即走，带下来一滴晶莹的水珠。
细密的长睫垂下来，加州清光不再看药研，转而专注的注视着自己指尖上那一滴晶莹的水珠。
药研却仍控制不住的盯着他看，看着他鸦黑的睫毛笼下来，垂在眼瞳外，仿佛在两枚璀璨的红色宝石上遮上了一层黑纱。
毫无理由的，药研突然觉得他身上没有一点活气——从声音，到装扮，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精致妥帖，像极了那些被摆放在橱窗里的玻璃工艺品。
“我先走了哦，药研殿。”另一边，加州清光头也不抬的跟药研告别。他很快厌倦了那一滴从药研的睫毛上取下来的水珠，唇瓣轻启，简简单单吹开水珠的动作，却因为那些绯红的指甲而生出了几分缠绵悱恻。
忽然有风来，药研眼睫上细密的水珠纷纷滚落，一时间眼前仿佛下了一场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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