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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的喉头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冰凉的机械音还在继续，【你猜的都对，洗去你的记忆的人就是我的前任宿主。他喜欢你的模样，但是他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盛的人，他希望亲手捏出你的性格，所以他希望得到一个白纸一样的药研藤四郎。】
药研的眼睫倏忽一颤，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过于惊异的表现。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系统的声音里开始浮现出咝咝的尾音，【你受了那么多苦，只是因为你是“药研藤四郎”——】
【闭嘴！】药研突然厉喝道。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精神的波动却陡然出现了一个峰值，如一把突入的利刃，一刀切断了系统的声音。
【我没有答应成为你的主人，所以你也不是我的主人。一期一振说的东西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而你想要说的东西，我一个字也不会听！】
【你在害怕，】系统丝毫不为所动，声音里咝咝的尾音越发明显，说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黏腻的蛇芯舔过药研的耳廓，【你不敢听我要说的话，为什么？你在怕什么？】
【这所有的一切，对你是不公平的，本该承受这一切的并不是你。为什么至今还在惦记着你的同伴呢？他们把你当做了祭品，献出你就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我知道。】药研再度打断了系统的话，这一次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任何事情我都知道，包括我经历过的，和我正在做的。而您呢？您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系统顿住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要求我去做的那些事情对你来说十分重要。】药研继续说下去，眸光寒凉，【你宁肯费劲心思的一次又一次尝试控制我，而不是去寻觅其他的主人。是不是可以说，你暂时，根本离不开我。】
系统沉默了一会，没有发出声音。
【你有求于我，而我并不一定需要你。从始至终，我们之间的交易并不平等。】药研低下头，摸了摸乱藤四郎一直披散在地上的长发，再开口时已经回复了原本温和的声音，【所以，请不要再说逾越的话。】
【你很聪明，我要说的东西，你应该也已经想明白了吧。】蛊惑人心的咝咝声全部被收了回去，系统又用回了平凡朴素的机械音，【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怨恨吗？】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药研慢慢摩挲着手心里冰凉的玻璃瓶子，【我是刀。】
【明白了，你爱他，你也爱他们。】机械音笃定的念出语气肯定的话，然后就闭上嘴，一点声音也不再发出了。
药研笑了一下，手里的玻璃瓶子又原样放回了口袋里。
冰凉的小手突然覆上他还未来得及抽回来的手，药研微微吃惊，试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能如愿。
“乱——”药研无奈的笑了起来。
乱藤四郎悄悄张开一只眼睛，狡黠的笑了起来，“哥哥，这是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巧巧的把那个瓶子抽了出来，小心的拿在手上。
“是蜜哦。”药研好脾气的回答。
“蜜？”乱藤四郎瞥了一眼，确定药研没有生气，这才仔细的去看这个瓶子。
“是啊……很甜的。”药研看着瓶子里剩余一半的浅金色液体，很轻的笑了一下。
“那，”乱藤四郎悄悄转了转眼睛，突然一跃扑进药研怀里，手臂紧紧箍住药研的脖颈，柔声撒娇道，“我可以吃一点吗？”
“可以啊。”药研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下来，抬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拂开缠在自己腕上的金发，轻轻把怀里的小孩子放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