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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只能走进门。曾太太却不看我,只盯着女儿,脸色十分难看:我谁都不问,我就问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这才看见她手上拿一个胸罩,一边带子断裂开来,不是施了大力绝不可能扯成这样。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曾妹妹冲她喊:我放在枕头底下的!你还去翻出来,你侵犯我隐私!
隐私?你是我生的,我是你妈!
我不是你私人财产!
这对话怎么这么耳熟呢?我青春期的时候也这么说过,大概,一个字都不差。
母女两个对峙,曾妹妹神情倔强,但我接触到她手,手冰凉,在抖。
阿姨,你别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试图轻松地笑:这不就是今天我们去逛文胸店的时候,试的时候,她一着急扯坏的嘛?都怪我,我当时也在试,没帮上她,很贵是不是?
曾太太瞧瞧我,脸色稍稍平静,但明显还是不怎么信。
哦,您看。我捞过购物袋,摸出一对透明肩带:当场都买下来了,才发现是固定的,不能换,您说多讨厌。
曾妹妹使劲点头,她母亲看清**上,的确是南京西路某商厦的章,总算是半信半疑:扯坏就扯坏了,藏着掖着做什么?
怕您多想呗。做女儿得了理,没好气。
曾太太沉默一会,把胸罩团成一团:算了,我给你洗了吧。
又说:小凝,出来下好么。
曾妹妹扯一扯我。我对她使个眼色,对曾太太应道:好的。
曾太太在走廊上对我说:
小凝,我真怕她在外头吃点亏,被人家骗。她才十五岁。
......那个发育状况,我还以为她至少成年了。
说吧又不听,打又下不去手,你比她大不了几年,帮我说说她,行吗?
我回去曾小妹在看电视,漫不经心地问:
我妈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让我说说你呗。
说呗。她笑嘻嘻地往床上一躺:我听着。
没这力气,我不爱管闲事。
看出来了,还是你好,不像我妈,老顽固。她一只手拎起那对肩带:幸亏有这个,你怎么想起来的?好巧哦。
那是因为,我也就买得起这个。
改天我送你衣服呗。
不用了,你省点心就行了,你才几岁?用得着那么着急吗?
啊?
别装傻。
她嘿嘿地笑了:姐姐,难道你还是处女?
......别提我,话说你才多大?
我十六了。她挺起胸膛:我该有的都有了。
她穿少女型内衣,上面有白色的猫脸和蝴蝶结。
我捂着额头,真是电闪雷鸣的一个夜晚啊:别告诉我你已经......
还没有,我这次那个来了。她用遗憾的语气说。
我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松哪门子气。
姐姐,你难道不想跟自己喜欢的人,那个?
我正把肩带绕起来,手上顿了一顿。
我唯一一件可以换透明肩带的内衣,是去年为了配那条黑色的小礼服裙。你说我想不想?他随时要,我随时可以给。可惜。
夜里我又做梦了,梦见沈思博娶了别人。醒来第一个念头,是梦啊,下一秒又想起来,现实其实相去不远。
再也没有睡意。我想抽支烟,这个念头突然无可遏制,我爬起来踮着脚,往楼下走。
曾叔叔家的这个楼梯结构,环绕型,转个弯才能看见客厅的情形。
沙发上有人,他闻声抬起头,我站在拐弯处那个平面上,手放在木扶梯上,和他面面相觑。
我一声不吭,转身上楼。
下来。
我停步,大哥,识相点能死不。
我不下来。我居高临下地看他:我找东西,现在不找我要回去睡了。
他淡淡的回道:要睡你早睡了。
......哼。
来坐下,别跑来跑去的扰民。他不看我,拍拍身旁的空位置。
我想起刚才的辗转反侧,慢慢走下楼梯,坐下来。
来一支?
我矜持地说:不要。
他就自己点上。我抱着膝盖,隔了一会问:你为什么睡不着?
生物钟。
一点了,你生活习惯真差。我鄙视地说:你肯定会早衰。
他看我一眼:那你呢?
不告诉你。我过了两秒补充:我说这话可不是让你猜的意思。
你多虑了,我也没这个准备。
我顿了顿,下了决心道:我跟你说--
他等着我说完。
我又没词了。
你不就是想说,我因为你来的?让我少转念头?
哼。
齐享侧脸,掸一掸烟灰,空的手来摸我头发:没治了,你。
我一闪,他的手长了眼一样跟上来,落在我肩膀,但我还没来及挣一挣,他旋即放开。
道个歉我就算了。
他往后靠靠,找个舒服的姿势架起腿:不好意思庄凝,我又没有强迫你,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可道歉。
我其实说完那句就后悔了,的确矫情,此时悻悻的:你为老不尊。
齐享咬着烟,瞠视我,我还没任何心理准备呢,他哧就笑了,烟也掉到地上。
我吓一跳。
这位仁兄,我从没见他这么过,无声地,却是舒展地笑起来,整个人都仿佛打上了一层柔光,一下还不算,接二连三。
有什么好笑的。
他用手掌抹抹脸,俯身把烟从地上拾起来,总算正色: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都忘了是吧?
当然了,记着干什么。
忘了就好,我也忘了。
最好。
不过还有一件事。他在烟灰缸里把烟摁灭,抬头看着漫漫黑夜:那个吻,是你第一次吧?
......哼。
否认没用,看得出来。齐享起身,上楼梯:晚安。
他离开有五分钟我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做看得出来?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