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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白,有烟吗?我声音软趴趴,自己听了都讨嫌,但没办法,我有三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别装了。
她从抽屉里掏出小半包红南京:说真的,我戒很久了,犯潮不负责。
我接过来捏一捏,似乎没有。
你小心点儿。我点的时候她忍不住提醒我:呛死你哦。
不白要你的,多少钱?
她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抓过包往门口走:庄凝,你这个人呢,有时候两个字就可以概括。
活该。我替她说完。
她一笑,带上门离开。
我咬着烟开始打电话,给我爸--爸你上次跟我说的,曾叔叔,我想暑假去他的律所那实习,对,我知道,在上海。本市?不,本市的律所我不想去,我就想去那,爸,我从来没求过你,你疼我这一次吧,行吗?谢谢爸。我没事啊,挺好的,你们也早点休息。
再给谢端打,打不通。
我把手机扣到桌面上,发呆。
突然吗?一点都不突然,他这半年态度的改变,我又不是看不见。但他是我的沈思博,我一直固执认为,他不可能伤害我,他不忍。
于是我就什么都不提。
我吸一口烟,再吐出来,他人说这样是小孩子的抽法,不伤身体,我是想伤害伤害自己,我现在自鄙的可以。
曾小白不知道,这不是我第一根烟,我平生第一根烟发生在昨晚,用来醒我的酒。
我一个激灵,抓过手机打开名片夹啪啪啪按到Q,齐享。
删除,YES或NO?
YES。从此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乘人之危,可耻之尤。
我在寝室做这些事的时候,谢端并不知道她的手机在包里来回振动,她彼时正处在激动里,听不见也正常。
男孩面对着她,沉默,背靠一颗古柏,他的神情表示对她刚才所说的全盘默认。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喊起来了。他对她望望,这女孩一向温柔脆弱,但她这样也是美的。
她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
他点头,而后开口,声音低沉:但我没有办法。
......
她会过去的。他动动唇角,有点自嘲:你知道,其实她根本不需要我。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你不要这样讲话,这不像你,太......冷酷。
冷酷?他微微地苦笑:你以为我挺开心的,伤害她?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谢端,我对她的感情,不比你对她的少,我喜欢她,我愿意她过的特别好,比我好。但是现在呢?现在呢?这几个月我每次看到她,都要忍住不怪她,不怪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
不爱她,就不能一直拖着她。他抬头注视眼前的女孩:即使我爱的人不愿意接受我。
谢端低头,一滴眼泪挂在尖尖的下巴上,她抬手抹掉,抽一下鼻子。
她当时,我猜,是感动和欣悦的--他竟然对她那么固执。无论她约沈思博出来的时候,是多么有诚意的想为我讨个公道,但其中也许另有些情绪,藏的不为人知,甚至不为她所知,不能说它们是非分的。要求谁做到彻底无私,那才是最大的非分。但是--
没有但是。只不过每每念及那只鸽子的眼睛,滩涂似的黑压压字母,烟,寂静的寝室以及二十岁的我,我都想对所谓宿命做一个诘问,却一次一次,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