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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说:怎么打,十来个吖,不如去唱K。
斯文人射天狼反驳:去了听你个人演唱会?不去。
我渐渐放松下来,你看,这些人跟我闻道有先后,但是他们也打牌,也唱K,有时候也要为玩什么犯难。
白师姐提议道,要不玩杀人吧。
大概到零四年以后,这个游戏已经变得非常普遍,我上班以后有一次私人聚会,有人提议饭后杀一把,马上有人跟道,这么老土?多少年前的了。
没多少年前。那会儿才刚刚流行开来。
人不够多,我们从最简单的单杀手开始玩,这么一个考验口才和判断能力的东西,在座各位都是不会则以,一学就玩的很精。
一玩起来人就放开了,我也忘了面前是业界前辈,分析、辩驳,该吵就吵,激动时拍桌子赌咒发誓。
后来逐渐升级,打两杀手两警察那种,斯文人说,最后一局,咱们要不下点注?
钱?
不是--看见没,现在人正多,不是一输输两个吗,输了就去大厅中间宣布,我们两,今天终于冲破世俗观念在一起了,请大家祝福。
......真是,我就该知道此人是斯文其外,败类其中,玩个牌都不安生。
谁会反对更娱乐一点呢?个个都是等着观赏别人丢大人的机会主义者,认为轮不着自己。总之我也没好意思说不参与,只能在意识里跟未知套瓷--不要抽到警察也不要抽到杀手,阿弥陀佛,上帝请保佑我。
但人家著名的墨菲定律怎么说来着,如果坏事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多么小,它总会发生--发牌,我抓到手翻开来一看--K,KILLER。
真是霹雳啊,白套了。
法官一说杀手请睁眼,我认命地张开眼睛,正对上齐享的目光。
之前我已经在构思,输了,要装个晕还是耍个流氓赖过去?我说过,我这个人没劲就没劲在特别输不起。
但此刻和他对视,我内心竟然渐渐稳了。
虽然跟他每次都处不大愉快,但我也承认,不知为什么,这个人总能让你觉得,没事儿,一切尽在掌握。
到第二轮我就暴露了,胖子跳警指证我,部分人相信部分人质疑,选票平衡时,齐享作思索状,然后镇定地说,我也选庄凝。
就这样,我暂且出局,下一轮他利落地干掉胖子,也没有引起怀疑。再下一轮只剩三个人,斯文人,他,以及身为平民的白师姐。
胖子在旁边急得要命,又使眼色又哼哼,法官冷酷道,你已经死了,消停点。
白师姐在两个人里,半点不犹疑地对斯文人说,齐享之前就跟我们一路,所以我断定,你是杀手。
斯文人和胖子双双哀嚎,我激动地尖叫,啊啊啊,真的有死里逃生的快活。
这两位是怎么履约的,就不赘述了,总之那一天我笑的差点胃痉挛。
之后吃晚饭,AA制,盘子撤走我看看时间,八点半。我说:各位,我要先撤了,门禁不等人。
傅辉此时接到女友来电,也急着要走:要不今天先到这里?
我挺不好意思:别呀,你们继续。
没事儿,来日方长。
天黑透了,陵河十里却澄明如昼,河面上画舫亮起来,茶楼传来女子曼妙的嗓音,苏州评弹,尘世悲欢浮在细细四根弦上。
我、齐享和傅版主一路,后者说:我车就在前边,齐检回家不,庄小妹呢?载你们一程?
我还没来及推辞,齐享道:不了,我不回那边,你送她就好。
怎么,老爷子工作还没做通?
齐享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傅辉顿了一会,说:在这些系统,是没劲,我也没劲,但稳定呵,也不是没有上升空间,熬出头也相当牛叉。我不是说不信你的能力,外边......你真想清楚了?
我不想后悔。
不是因为她吧?
你知道我。齐享声音相当平:你说呢。
傅辉沉默几秒:挺好的。
又笑:如果我再年轻三岁的话......算了,庄小妹,来,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
远了我也不顺路,就送你到地铁站,来吧,客气啥。总不能我今天一个载不着,多没道理啊。
傅辉开的一辆白色富康,我坐在副驾驶上,没话找话:你跟齐师兄,你们认识很久了?
相当久了,有。他想了一下:四五年了。
齐不错的。他正正经经地说:很有想法的年轻人,庄小妹,如果你没有男朋友,不妨考虑下,等他个两年。
......
他转头看看我,笑了:玩笑玩笑,齐享这个人,你还是不要爱上他为好。
到学校,我在校门口给沈思博拨了个电话。
喂。他响了一段才接:回来了?
我装没听见:你认识庄凝不,她现在在我手上。
......
哈哈,还想不想见她?
......
怎么啦?你是不是在有事?
隔了大概三秒钟,他叹口气:没事,你在哪?
正往宿舍走呢。
我在木桥这儿。
你在那干吗?
他神思似乎还没转过来:嗯?
我问你在那干吗?
碰见个熟人。他回复平常:下午还开心?
下午?哈哈,你知道我遇见谁了?
他配合地问:谁?
齐享,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
有印象。
他也在那群人里,你说巧不巧?哎呀我都傻了当时。
呵呵。
一个人在不在状态,是不是敷衍,甚至他以为自己在认真回答了,但对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我顿了一顿,说:沈思博,你到底怎么啦?
......
不舒服吗?还是心情不好?你等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别,庄凝,别。他声音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像是焦虑又像是疲惫:......你别这样。
我正在两条路的岔口,刚要往桥那边走,被他这么一说又站住了,早春的晚风迎面而来,方才的欢快早就丢在身后,我此刻只觉得冷,而且无措:别怎样?你怎么了,你跟我说啊。
他一时没出声。
我拿着手机站在那里,忽然想到是不是因为我回来晚,是不是因为我下午跑出去跟一群陌生人见面,他觉得我轻浮了?我斟酌一下,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嗯,其实呢,网友聚会一点意思都没,我以后都不去了......
说真的,讲这个话真是窝囊呀。但窝囊我也认了。
沈思博终于有了反应,他打断我但语调并不突兀,像一条河流平稳切入另一条河流:没事,真的,庄凝你也回寝室吧,好好休息。
我推开寝室门的时候心里还闷闷的,谢端坐在那儿,正很快的把纸团一团扔进纸篓,转头看我:这么早?
早吗?我关门,说:九点多了吧。
我是说......没什么。她笑:聚会怎么样?
别提了。
......她看着我走进来,把包扔到桌上,然后给自己倒一杯水坐下,她问:没意思?
不是。我喝口水,拿杯子在手里转来转去:刚我回来的时候给沈思博打电话,他好像不高兴了。
她好像是笑了一下:因为这个?
因为这个就好了,可我又觉得不像,问他也不说。我对着茶杯叹气:端端,我挺担心他的......
庄凝,我问你个问题。她从试卷上抬头,看我:你就从来没对沈思博以外的人,动过心?
我想也不想:没有。
她哑然,瞠视着我,似乎有语言试图挣脱,但她忍了忍,终于没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