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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两个人玩到九点,坐着末班公交回了家。
爬了山又在电玩城里消耗了过多的精力和情绪,返程路上的迟嘉榆已经开始眼皮打架。车上的电视屏循环播放着同一段祛痘广告,白大褂演员说第四遍“祛痘我选专业的”时,迟嘉榆终于坚持不下去,脑袋磕着车窗坠入了梦乡。
“下一站,北苑新村——”
到站的播报声传入耳中,迟嘉榆眼皮翕动,慢慢睁开。
视线中的场景和睡前相比变换了一个角度,混沌的大脑过了好几秒才分析出背后的原因。迟嘉榆迅速从宿璟的肩膀上挪开了脑袋,吞吞吐吐地和人道歉:“对不起啊宿哥,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去摸自己的嘴角,确定嘴角并没有淌下不该流的东西,悄悄松了口气。
宿璟平静得仿佛只是帮迟嘉榆拿了一会儿东西,只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下一站该下车了”,完全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
迟嘉榆窘迫地应了声好,端端正正地坐回座位,继续仰头看祛痘广告。
有了车上的这一出,回到房间后,迟嘉榆就睡不着了。
他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听着空调的声音,隔几分钟就忍不住拿起手机瞄一眼时间。躺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还是放弃了挣扎,下了床准备去厨房倒水喝。
迟嘉榆端着杯子打开门,一抬眼却看到对面卧室的门敞开着。柔和灯光之外的地方,高大青年倚靠着阳台的围栏,手中握着一个绿色的瓶子。
迟嘉榆揉揉眼睛走近几步,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听到窸窣声,宿璟扭头朝后看,发现迟嘉榆抱着玻璃杯傻呆呆地站在房门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还没睡?”
“路上睡得差不多了……”迟嘉榆踌躇片刻,“你还不睡吗?”
“有点睡不着。”宿璟仰头灌了一口瓶子里的液体,喉头吞咽间展露出一种难言的性感。
迟嘉榆呆呆地盯着宿璟的喉结,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燥。
“那聊聊天?”宿璟放下瓶子,猝不及防地提议。
迟嘉榆的腿比大脑更诚实地先一步选择了答应。他佯装目不斜视地穿过卧室走进阳台,宿璟长臂一伸,从小桌上拿了一个同款的绿色瓶子给迟嘉榆。
“不不不,不用了,”迟嘉榆摆手,“我不喝……”怕宿璟失落,他赶紧补充道:“不是啤酒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喝酒的!”
宿璟放下瓶子,眼底却漾开了笑意:“不是啤酒,这是苏打水。”
苏打水?!迟嘉榆愕然。他跑到桌边拿起了瓶子,读出了瓶身上的文字:“七星牌苏打水。”
还真是苏打水。
“这瓶子和啤酒瓶好像……”迟嘉榆尴尬地轻咳两声。
宿璟唇角微扬:“确实。”
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虽说是宿璟提议的聊天,他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迟嘉榆在安静的氛围里待得难受,只能搜肠刮肚地找话题。
“宿哥,你现在心情还好吧?”
迟嘉榆一边问一边唾弃自己想的什么开头,明明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什么话题都能自如地接茬,到了宿璟这里,就只剩干巴巴的一句“心情还好吧”。尤其是……明知道早上刚去了那里。
“还行。”
令迟嘉榆意外的是,宿璟居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爸是为了救人被海浪卷走的。”青年望着遥远的月亮道,“一船的人出海,有个站在甲板的渔民被刮下去,他是船长,就第一个跳下去救人。那天海上的风浪很大……两个人最后都没有回来。”
宿璟迄今仍记得那一天。
那天早上,天空灰蒙蒙的,母亲在盛面条的时候打碎了一只碗,捡拾碎片的时候割伤了手指,为了不影响上课,就用纱布胡乱扎了一下。她把自己送到教室外面,还叮嘱自己下午放学去码头接父亲,父亲出海前曾经允诺过自己,会带一套《少儿百科全书》回来。
然而那一天的码头没有渔船归岸,宿璟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月上枝头也没能等来父亲和那套《少儿百科全书》。
再后来,《少儿百科全书》跟着同行人的悲痛一起回来了。
父亲被落在海底,很久很久之后,人们才找回了他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其实没有不好说的。”意识到思绪走得太远,宿璟回过神说,“他走了二十年了,他的脸我也快记不清了。”
迟嘉榆捏紧了手里的瓶子,疼痛感如附骨之疽,密密匝匝地包裹着他的心脏。他哑声道:“记得清的。”
宿璟一怔。
“你会不断回忆和他有关的事件的细节,一直到……记忆的每个场景都被塑造地完美无缺。”迟嘉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