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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时, 房间外传来了激烈的拍门声。
冥言焉急切喊道:“尊上,不好了!百鬼图卷似乎出现了点问题!”
听到声音, 君玄琅立刻撤手离开,站直身体,双手负在身后。片刻,冥言焉推门进来,看了看两人脸色, 道:“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陆蔺辰冷眉冷眼, 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君玄琅揉揉眉心,问道:“怎么回事?”
本以为是收集到的两张百鬼图卷发生了什么, 谁知冥言焉却指指窗外, 说道:“河流决堤,墨城都快要被淹掉了。外面雨下这么大, 你们没有听到声音么?”
君玄琅推开窗户,发现果然是倾盆大雨,离他们回到客栈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这场雨说下就下, 且那么大,往下看去, 水雾白茫茫一片,整座城市的街道与建筑竟然都浸泡在一尺多高的水中。
君玄琅沉吟:“怎么会这样?”
冥言焉犹豫道:“我猜,可能是属金、属木的百鬼图卷被拿离了原有位置,其余图卷感受到了威胁。又或者是我们的动作被幕后之人发现,是他操控了这一切。”
他们找到图卷不过花了两天时间, 这么快就被察觉?
“师尊,”陆蔺辰见君玄琅陷入思索,连紫袍被雨水打湿了也不察觉,走到他身边,抬手轻轻阖上了窗户,“第三张百鬼图卷属水,偏这时候又发了一场莫名大水,未免太凑巧了吧。”
经他一提醒,君玄琅立刻反应过来,问冥言焉:“决堤的是哪条河?”
“墨城只有一条大河经过,就叫墨河。”
几人一齐出了客栈,由于大水漫过腰部,只能选择御剑飞行。陆梧原本化作了人形,跟在君玄琅身后,准备和他同乘吾生剑,谁知一扭头,发现陆蔺辰正盯着他,不由吓得头顶金黄呆毛剧烈一抖,缩了缩脖子化作九条尾巴的神兽,哧溜一声钻入了君玄琅袖中。
冥言焉的法器是白绫,所以便理所当然地站到了君玄琅身后。
正要催动吾生,君玄琅却看见陆蔺辰一动不动,抱臂抿唇。于是问道:“怎么了?”
陆蔺辰放下手臂,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师尊,过来。”
君玄琅知道他的意思,但笑道:“他应该不会用吾生剑。”
陆蔺辰唇角抿起的弧度更深,垂眸想了想,看向冥言焉:“那你过来。”
冥言焉一碰上他的目光就炸毛了:“卧槽你什么表情?!嫌弃?!施舍?!勉为其难?!不,我不过去!”
正当两人僵持间,不远处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尊上!”。
回头一看,一位身着灰衫、手拿玉箫、面容雅白的年轻公子向他们走来。脚步散满悠闲,却是几步就到了跟前。站定后,自他身后又转出一位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短袍箭袖,眼含煞气,腰间横跨一根漆黑长鞭。
苏不夜笑眯眯地打招呼:“呀,一来就碰到尊上。真是好巧啊。”把蒙元推到眼前,“我和我表弟一起来的。”
蒙元厌恶地皱了皱眉,身形一闪,又站到了他后面。
君玄琅感叹道:“你们来得正好!”将冥言焉交给他们。
见陆蔺辰表情终于好看了一些,君玄琅连忙闪到长生剑上,催促道:“好了。我们赶去墨河吧。”
苏不夜莫名其妙地被丢了一个白衣女子,看君玄琅他们飞快地御剑离开,忙道:“哎,尊上,你交给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但这是怎么回事啊……”
风刮过耳边,将所有声音都带走了。
君玄琅与陆蔺辰站在长生剑上。虽然之前,他带陆蔺辰外出打怪历练,两人时常同乘一剑,但那时,一来不知道陆蔺辰的心思,二来他自己根本没那种心思。而如今,意识到后,敞开心扉,又经历了客栈里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君玄琅不免脸上一阵发热,尽量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
陆蔺辰回头,看了他一眼:“师尊离那么远?”
君玄琅便靠近了一些。一把剑的长度也就那么长,他稍微挪动一下,鼻尖几乎快蹭着陆蔺辰的头发。对方一开口说话,都可以感受到声音微微震动。
陆蔺辰问道:“师尊,他们怎么来了?”
君玄琅愣了愣,意识到他指的是谁,低声说道:“待会儿再告诉你。”
陆蔺辰不出意料地抿起了唇。
君玄琅见他这副样子,越看越是哭笑不得,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笑道:“不许想太多!”
陆蔺辰轻叹一声,无奈道:“师尊。”
墨河就在墨城外不远的地方,水面宽阔,自西东流。此刻河水大涨,决堤之势汹汹,有如一条巨龙怒吼咆哮地涌进城中。事发突然,许多居民猝手不及被困在水中,君玄琅他们一路飞来,看见一大批身穿家族服饰的世家子弟们正在救人,他们也随手救了一些,因为解决问题重要的是治本,便将救的人抛给了年轻子弟们,加快速度朝着墨河中心处飞去。
找了一个微微凸起的小丘落脚,君玄琅和陆蔺辰站定后观察片刻,苏不夜和蒙元正好带着冥言焉过来了。
冥言焉抱怨一阵,一手叉腰,一手甩着白绫,拧眉道:“奇怪。”
君玄琅正想问什么奇怪,这时,半空中却飞落了几个人影。
定睛一看,是几个蓝衣锦袍的微生家人士,和几个戴着金项圈的钟离家人士。微生桓和钟离桑皆在其中。陆蔺辰之前与他们打过照面,所以此刻双方互相一看,并不显露惊讶。
钟离桑的目光在君玄琅和陆蔺辰脸上跳来跳去,最终微妙一定,摇着扇子打招呼:“啊,尊上,好巧好巧。哈哈,哈哈哈哈哈。”
微生桓则是朝他们一点头,颔首道:“我们已经听弟子说了百鬼图卷的事情。这次还要多谢几位。”语气温和,不卑不吭,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微生仪和微生浔。
君玄琅不知这些世家子弟们回去后,究竟说了什么,具体说了多少,但见钟离桑与钟离牧交头接耳,一边暧昧的视线不住朝他投来,心中就微感不妙。
说了几句话,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冥言焉。
冥言焉倍感压力:“虽然百鬼图卷是我们鬼族的东西,但我并无直接接触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觉得,只是我觉得……”
他想了想:“按理说,应该是被固定在某处,不会随波逐流的……所以我想,根据前两张百鬼图卷的指示,它或许就藏在这个地方的河底。”
指了指脚下水流湍急的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