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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
仿佛整个人都置身于一处扭曲的空间,隔绝了他人,迷失了自我。
只有永不停歇的时间随着更漏声滴滴答答流逝着。
这是哪?我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杨牧之想问,想喊,想叫却被柔质的毛巾塞住了嘴巴,用尽所有力气换来几分听不真切的呜咽声。
不止嘴巴,手脚也被禁锢了,挣扎得狠了就会传来丝丝入骨的疼痛,有血腥味久散不去缠绕在他的鼻尖。
眼睛更红,动作更大,床板咚咚地响,杨牧之也不想停下,痛就痛吧,至少一一还是活着的。
躲在一旁的陆小凤头发被自己摧残得不成样子,他多么想过去帮帮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他做不到。
甚至没人做得到,现在,没人能帮得到杨牧之。
又听到“咚”地一声肉体撞击的声音,陆小凤下意识地站起来,脚步却顿住了,半晌,他又蹲下,自己问自己:“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几天前,金九龄由于第二次自断筋脉死在杨牧之怀里,导致后者大受刺激。
花满楼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睡地盯着他,可还是被他寻到了机会接触了那毒,于是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短暂的满足和温顺后是更加暴烈地欲|望,可花满楼怎么可能再让他碰那害人的东西?强忍着和他讲道理,却根本讲不通。
在事实面前,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毒|瘾犯了时候的杨牧之根本不是他爱着的那个人,而是被折磨得神形涣散,心智不明的躯壳。
这个意识像是一把火点燃了花满楼深藏于心的所有愁思,再加上这几天的茶不思饭不想,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他病倒了。
然而就算他病倒了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爱人……的躯壳,他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用感情感化他,怎奈情况更糟。
暴起的杨牧之不知什么时候摔碎了花瓶,身上藏了一块碎瓷片,在终于受不了之后开始自残,一个不注意手臂上都是自己划出来的伤痕。
身上的疼痛却让他心中稍微得到了一些疏解,动作更加变本加厉。
闻到血腥味的花满楼本就是硬撑着,在费劲力气夺去了他手中的碎瓷片之后直接昏迷过去了。
为了防止杨牧之再次自残,陆小凤不得不把他绑了起来,一边照顾他一边还得担心躺在隔壁房间的花满楼。
两个人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这样想着,房门被推开了,根本不用转身去看,只听那虚弱的步伐就知道是花满楼。
陆小凤闭闭眼睛,何苦要来呢?看了还不够你伤心的么?
嘴边带着轻柔的笑,花满楼将托盘里的粥端给陆小凤一碗,然后就端着另一碗去了里间一一就算是要疯,要闹也要吃了东西才有力气。
“牧之?牧之饿了没有?我让人熬了粥,特地放了很多糖,你要不要……”
话语在看到床上人眼角的泪时顿住,一双眼睛对在一处,花满楼知道他爱的人回来了,手一抖,碗落地,甜香的气味和血腥味混在一处。
在外间的陆小凤还以为杨牧之又闹了起来才惹得花满楼摔了碗,正想赶上前去帮忙就看到花满楼跪在脚踏上附身抱住了杨牧之。
鼻子一酸,往外走了。
一边走一边骂自己,牧之醒了不是好事吗?有什么可哭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
人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放心教给他去做,可是他陆小凤也是一个人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只要是一个人,就会有做不到的事情,留不住的人。
三年前,是那个被深埋在心底的姑娘,几个月前是忘年之交好友霍休,几天前是和他一起历过生死的金九龄。
他甚至以为杨牧之也要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了,心里空洞洞的一片冰凉。
好在,上天还有最后的一点仁慈,将他又还了回来。
若是老天真的有眼,就请不要再这么折磨一心向善的可怜人了吧。
房间内,花满楼抱了好一会才舍得起身,这才想起来杨牧之还被禁锢着,慌忙去帮他拿出嘴里的毛巾,解取手脚上的绳子。
绳子上都是新鲜的血迹,就算他之前给杨牧之手腕脚腕处都缠了厚厚的纱布也是不起作用,他突然不敢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