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夜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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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艾拉·薇茵莉雅还站在城堡顶的露台上，长裙背后“湖之妖精”的纱翼在夜风中轻轻漾动着。
以她的身高看不见城墙外面的情况，所以她只能靠在城墙上，仰头仔细观察雪诺的神情。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依然如结冰的湖一般凝重。
夜风凄寒。
一个粗重的喘息声忽而从楼梯口响起。
“大小姐……我拿了衣服来……”
那是女侍长塞娅的声音。她从门口喘着气一路小跑过来，
“抱歉大小姐，我来迟了，今天晚上要处理的事太多了。”她竭力平复着呼吸，但声音还是很明显地在风中颤抖。
雪诺背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我、我拿了衣服来……”塞娅从手里抖开一件女式大氅，“穿上吧小姐，这里实在太冷了。”
雪诺还是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塞娅在寒风中呆立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轻轻把大氅披到了雪诺的背上。
“薇茵莉雅小姐，你也穿上吧。”她低头看到缩在墙角的艾拉，把另一件小号的棉衣往艾拉手上塞。
“诶，塞娅小姐？”她像是才看到塞娅一般打了个激灵，“哦哦，谢、谢……阿、阿嚏！”
艾拉打了个喷嚏，“抱、抱歉！”她急促地想欠身倒歉，但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抱、抱歉塞娅小姐……阿嚏！”她拼命揉起鼻子来，“稍微、稍微有点控制不住……”
“没事。”塞娅轻声说。她俯身把艾拉扶起来，帮她穿上了衣服。
做完这些，塞娅把目光投向城墙外宽阔的枯草地，那里的尸鬼比之前少了些，但它们仍如幽灵般在枯草地上游荡着；尸鬼的身影一直绵延到视野之外，如今日的夜晚般没有尽头。
远方的星月都变得有些黯淡了，名为罗兰·凯恩的骑士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还没回来。
身前的艾拉猛然抬头，把塞娅吓了一跳。
“怎么了，薇茵莉雅小姐……”
“我听到了！”她睁大着眼睛大声说，“我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艾拉张开双臂，大眼睛里星光点点，“马蹄声！枪声！剑刃破风的声音！”
“可是我什么都没……”
“不会错的！”艾拉激动地说，“夜精灵的听觉比人类灵敏！拜托了，塞娅小姐，快抱我起来——诶？
还没等塞娅动手，另一双匀称柔和的胳膊把艾拉轻轻环住，把她轻轻抱起来。
“你真的……听见了吗？”雪诺·德·弗朗索瓦纤柔的声音在夜风中轻轻颤动。
“嗯！”艾拉努力伸出脖子望向墙外，她拼命点头。
“骑士先生，要回来了！”
2
战马疾驰。
罗兰已骑着马从晚枫河的木桥上跨过，宏大的城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骑在前面，背后载着那个名为阿贝尔的卫兵。那名卫兵现在表情有些僵硬。
麦克宾长眠后，罗兰把阿贝尔背到了身上，直接纵身从塔上跃下。他在空中拼命尖叫，但一阵烈风忽然自下而上刮来，拖着他们的身体缓缓下落。他们在瞭望塔的不远处骑上了这匹马，接着一路疾驰到了这里。
他还有些惊魂未定。
罗兰·凯恩坐在前面，时而用长剑和火枪斩杀那些扑向这匹马的尸鬼。但他甚至不去看那些被他斩杀的尸鬼，只是目视前方。
他要把阿贝尔带回去。那是麦克宾最后的心愿，是麦克宾今夜拼上一切从死神手里抢下的火种。
是他生命的延续。
北辰依然飞速地疾驰着，如同霹雳的雷，仅剩的那只眼睛在夜空中闪亮。即使有尸鬼扑向它，它也不惊恐，速度分毫不减。今夜这匹老马回到了它最巅峰的时候，极致的速度，极致的声势，它真的就如同极北之地那些燃烧的星辰，指引地狱中的逆旅一路向前。
罗兰坐在它背上，斩开前方所有的阻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