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月夜迷途（1）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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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艾拉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罗兰这句话中隐含的含义。

“不不不——不是您想的那种意思……”艾拉的脸更红了，她语无伦次的辩解，“只是……骑士先生您……好像和其他的骑士不一样……”

罗兰停下了脚步，“那其他的骑士又是什么样的？”

“哎？其他的骑士……”

除了罗兰之外，艾拉的确是没见过其他拥有正统“骑士”这一称号的人了，毕竟她生活在万魔殿，那是贫民窟中的贫民窟，阴冷潮湿、漫街污秽，周围连家像样的妓院都找不出来，自然是没什么骑士老爷愿意光顾这儿的。不过……

那位总是在街上巡视，只给艾拉留下过一个孤零零背影的圣殿骑士除外。

“听说啊……只是听说……”

艾拉小心翼翼的挑选着措辞，虽然她现在对罗兰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看到时的恐惧——毕竟是两次把她从死亡边缘拽回来的人——不过这也是事关骑士名誉的大问题……

“听别的夜精灵说，好多骑士们都是些纨绔子弟……他们借着神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一边巴结贵族，一边欺凌平民……”

“嗯，你们的传说还挺准确的。”罗兰模棱两可的说。

“不……不过，这不包括骑士先生您啊，”艾拉急急忙忙的补充，“您和那些骑士不一样，您是个好人……”

“又来？”罗兰夸张的撇嘴。

“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艾拉急得带出了一丝哭腔，“骑士先生您是个好人，就像是……就像是骑士小说里写的那样！”

罗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读骑士小说？”

“嗯……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们一起读的。”在母亲还在的时候，艾拉的生活其实远没有如今这样不堪。母亲在一个会给夜精灵支付工钱的手工作坊里讨到了工作，闲暇之余还教她读书，教她写字，她们在夕阳下相拥而坐，倾听吟游诗人沧桑的风琴……

仿佛每一天，都充满了阳光和温暖。

对于艾拉来说，“母亲”是她心底最温馨的一个印记。

但也仅仅是一个印记了——如今记忆中母亲的面容都已经模糊了。

“呀，糟糕……抱歉抱歉……”看到艾拉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忧伤，罗兰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歉。

“不不不，我没有难过啦，只是忽然间想起了些以前的事……”艾拉开朗的露出笑容，细长的银色睫毛在月光下如蝶翼般轻轻扑闪着。

“总感觉……骑士先生您，就像小说里的骑士一样。”她认真的看着罗兰，“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而且温和，不因为我是异族就歧视我；也勇敢，剑术也好，威风凛凛的……”

这次轮到罗兰脸红了。

“别啊薇茵莉雅小姐，在下就是个在骑士团混吃等死的货色，真的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还……还有！”艾拉微微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罗兰的发言，“感、感觉，您是位真正的骑士，真正的恪守着那些最古老的美德！”

“古老的……美德？”

罗兰忽然站住了，他转过身来，庄重地凝视着艾拉。

“嗯！”艾拉急促的点头，“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呢，从小说里读来的……谦卑(humility)、诚实(honesty)、怜悯(passion)、英勇(valor)……”

“……公正(justice)、荣誉(honor)、精神(spirituality)、牺牲(sacrifice)……”

罗兰忽而接过了话，他的声音低沉隽永，像一支沧桑的歌。

艾拉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罗兰眼瞳中的雾……散开了？

“骑士……先生？”

他周身披着月亮的银辉，默然的直立着，目不斜视，像一座素白的雕像。

“不……没什么……”他转过身去，“只是……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几个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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