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往事（1）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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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定了决心，
“昨天——我一个人去长夜街的集市上逛，在路边看了会儿杂耍艺人的喷火表演，又听了会儿一个游吟诗人的风琴……”
“一直一个人吗？”罗兰抓起鹅毛笔在一张泛黄的纸上记录着。
这算是在搜集证词吗？艾拉的思绪飘忽着。
“嗯——我闲暇时喜欢一个人，昨天我们的头儿也恰好不在，所以——啊！”
她忽然捂住了嘴。
所谓“头儿”，是一个在贫民窟里颇有些地位的夜精灵，他名叫沃尔夫，凶恶的像条野狗；他统率着一个有上百个成员的组织，成员们全都是夜精灵；他们常常潜伏在城外的茫茫大漠里袭击商队，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他的组织里也养着一些像艾拉这样的小孩，教他们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儿。对于艾拉这样的孩子来说，依附于这样的组织是他们在贫民窟里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这样的组织城里还有不少，而消灭这种组织……恰恰是圣殿骑士们的职责之一。
说漏了嘴的艾拉眼里流露出恐惧，她几乎想立刻从这儿逃走，远远的逃到罗兰的视线之外。
然而罗兰只是摇了摇鹅毛笔，咧开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
“别紧张，放轻松，放轻松……”
艾拉凝视着罗兰的眼睛；那是如天空一般浅浅的蓝——不，还要更浅，更像是浅浅的天光之前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雾。
看不透。
“后……后来玩得累了，就靠在街角睡着了……”斟酌了许久，艾拉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了下去，“再醒过来时就已经被绑在十字架上了。”
“嗯嗯。”罗兰煞是认真的记着这几句看上去没什么价值的证词，“那之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她……她取了我的两滴血……”艾拉伸出左手食指，向罗兰展示着食指上的一个浅浅的刺痕，“她把我的血和一瓶其他的血混在了一起，然后蘸着那瓶血在那具棺木上画了一个好复杂的图案。”
“记得图案的样子吗？”
“嗯——”艾拉闭着眼睛回想着，“这样——先是一个五芒星，然后又在那上面叠了一个六芒星……”她用手指在空中描摹着。
罗兰的笔尖在纸上“沙沙”地记录。
“画着画着，她开始唱歌……”
“是什么样的歌？”
“是……要我唱出来吗，骑士先生？”
“能唱出来当然好。”
“唔”，她轻咳两声。“我想想——大概是这样……”
她试着哼唱了一小段。
“不——不是这样。”她自己摇了摇头，“虽然音调是一样的，但不是这个感觉。”
她的歌声像是雏鸟在晨光中的轻声吟唱。
“我唱不出那种感觉……本应是那种……很悲伤，很悲伤的歌……”
罗兰的笔忽然间慢下来了，像是在描画着什么东西。艾拉稍微探出身子朝罗兰看过去，他竟然很认真的在纸上按着艾拉的歌声描绘了一截乐谱。
“后来呢？”
“后来……她在我脚下的柴垛上点了火……再后来，我就晕过去了……”
罗兰“沙沙”的在纸上记下了最后几笔，然后把纸和笔推到了艾拉的面前。
“看看吧，没问题的话就在右下角签个名——”
艾拉吃力地看着这张纸——罗兰的字着实不怎么样，歪歪扭扭的仿佛虫爬。看了许久，甚至都有些眼花了的艾拉拿起了笔，在右下角留下了自己娟秀的名字，
“哟……”罗兰视线逼了过来。
“怎……怎么了？”
“字不错嘛，薇茵莉雅小姐。”他的语气里混杂着孩子气的羡慕和嫉妒。
“咳咳……”罗兰清了清嗓子，“总之，在你签名之后，这份文件有了法律效益，可能将会用于对德·温特夫人提出指控，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薇茵莉雅小姐？”
“有……有两个……”
“但说无妨。”
“啊啊……第一个……昨天，您……是怎么把我从火刑架上救下来的？”
昨天她失去知觉之前，火已经烧得很旺很旺了。废弃教堂里似乎也没什么水源。如果是直接爬上火刑架把她救下来……在那样的火势下似乎也不容易。
“呀……这个呀……”罗兰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得意的神情，“这个是秘密。”
“哎？”
“你就当是在下受了神的祝福穿越熊熊烈火把你死亡的边际拽了回来就行啦。”罗兰几乎是飘飘然地说到。
“哦哦……”
她很明白罗兰是在逗她，不过她也没再追问。相比之下她更想知道下一个问题的答案。
“第二个……”她咽了口唾沫，“昨……昨天的那个……是某种仪式吧……”
“是啊，你想知道仪式的目的？”
“嗯。”艾拉点了点头。
“为什么？”罗兰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
艾拉讶异地睁大眼睛。从她睁眼开始，罗兰一直表现得相当好说话，但关于这个问题，罗兰似乎不想多说……和之前嬉笑着说‘这是秘密’不同，罗兰此时的语气显得冷漠而警惕。
她无言地低下头去。罗兰之前的随和几乎让她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罗兰是与恶魔拼杀的骑士，而她自己……在人们的印象中，就是恶魔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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