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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可我不想带上你。”
“哦。”
秦淼本以为几无会识趣地离开，可是他没有，秦淼也懒得再说什么，将视线重新转到路引上。
正是夜里更深露重的时候，晚风夹着浓浓的春寒料峭。秦淼聚精会神地盯住路引的同时，他的身形亦倒映在路引晶莹光洁的表面，除了他之外，几无也在路引上现出清晰的影像。
随着夜里露气加重，影像也愈加明了。如果此刻鸡顶红在旁边，看见老树下的情形定然会吓得大喊大叫。
因为秦淼和几无的身子已经缥缈如梦中幻物，几近透明。
然而它没看到，夜还是那样的黑，渐渐有些凉气和风声。
待他们发现彼此如青烟一缕已为时晚矣，发声不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渐渐与空气同色，最后消失不见。而路引中的影像，清晰非常。
“一滴露珠，两滴露珠…五十滴，五十一滴…两百滴，凑齐了！咦，怎么还有一滴这么大的露珠？嗯，一定很甜，也要了吧，二百零一滴。”
垂莲树高可参天，壮可蔽日，它的根系伸进地下千万米，四通八达。往往从离它一座妖城距离的地方开挖，都能从深土里挖出它茁壮的根须。树干粗壮，可供百名妖精束手围坐。
这垂莲树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树龄，却能长成这样，不得不说是妖族的一个奇迹。不过，它一直不被妖族人所喜。
当然，要除了白池以外。她现在正提着茶盅，爬在垂莲树上收集晨露。
这是她最爱的树，这里也是她最爱的地方，因为很少有妖精会来这里，也没有妖精喜欢这树。
人间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树，便是在其余三界，也再找不到一棵。它外观是一株高耸的垂柳，树干和柳枝上却又缠绕着如青藤一般的莲花，春来叶同生，秋日叶同落。
白池踩在圆润的莲叶上，手拽住柳枝以防落下。柳条弯弯，莲叶阔大，她小小的身体掩在其中，不仔细寻找根本察觉不到。
她每日都会来此收集二百颗露珠泡新茶喝，今天意外收获了一颗又大又清澈无比的，这让她心情很好，不自觉唱起了歌，一首她听腻了的歌。
可惜她只会唱这么一首……
“一个是怪怪的妖精，一个傻傻的妖精，怪妖精饮人血，傻妖精喝天露。怪妖精是真怪，傻妖精是真傻，被窝里睡一觉，生出的孩子又怪又傻，咿咿呀呀，又怪又傻。”
她不爱喝茶，但妖族里边唯一和她交好的天戈说，喝垂莲树上的露珠沏的茶就能变聪明，她便每天坚持跑到这里来采露。
总有妖精嘲笑她生得傻，一点妖术都不会，丢尽了妖族的脸面，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要是娘不随便给她取个白池的名字，她肯定不会落到如今这幅被小妖小精嫌弃欺侮的田地。
她从不认为自己很傻，她只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使智力受到了伤害，还未痊愈。娘也说现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不论别的妖精说什么，她都先受着，等到将来成了妖后，再一点一点向他们讨债。
妖后是什么白池不太清楚，不过每当娘说起这个词的时候，两只眼睛都闪着灿烂的光亮，看起来非常漂亮。肯定是好东西，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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