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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珠丸殿下——”药研想要发问，可话音刚刚出口便被一期一振打断。
“那么，为什么又来这里呢……”耳畔萦绕着轻柔的笑语，冰凉的手轻轻覆在眼睛上，“那么在意的话，干脆不要看了吧。”
眼前骤然一片漆黑，药研再也看不见身体上诡异的花纹，自然也就看不见一期一振凝望池中倒影时的神色……奇妙的，刻骨温柔的微笑。
这个静止的姿态只停留了一刻，药研很快就不自在的动了动，似乎是想从一期一振怀里离开，又似乎是要更近的贴近这个怀抱里。
不恐惧是不恐惧，可是他真的不是很能接受一期一振离他这么近。这位哥哥说话时似乎是要把每个字都在口中细细含过，把每一个音符都含得软了，暖了，才舍得吐出。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不经意间便有无限温柔。
冰凉的手顺着药研挣扎的动作离开了他的眼睛，眼前重现光明，药研低头再去看，视野里却只有一方翻涌着漆黑雾气的四方池子。
“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就把它抹掉吧。”一期一振从他身后退开了，他的声音不再紧贴着耳畔响起，药研却似乎仍能触摸到那声音里黏稠的温柔。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黑色衣襟簇拥着的肌肤光润如白瓷表面的一层薄釉，那些诡丽的红色花纹全部消失了。药研没有说什么，眼睫温驯的垂下去，双手拢起披散的衣服，安静的扣上一颗一颗细小的纽扣。
“一个小把戏而已……药研开心吗？”
细白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很快继续开始扣衣服上细小的纽扣。
“开心。”药研说，声音轻轻软软的。
“数珠丸殿下想说的话，”一期一振似乎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声音越发温柔，“药研知道是什么吗？”
“虽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在意。”药研扣好衣服站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实想法。
“他想说，”一期一振慢慢走过来，拉住药研的手，“药研你，杀过人。”
药研的手指猛得一蜷，指甲几乎要抠进一期一振的手心里。
一期一振神色不变，依然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之前是黑色的花纹吧，变成红色了呢。”
药研沉默了下来，被他拉着往门外走。
果然是惩罚……啊。罪人身上，要刺上永远也洗不清的印文……那些红色的纹路，累累的，都是……罪孽啊！
【不是的。】系统突然破天荒的回应了药研心中的所思所想。
【……嗯？】药研一下被打断了思绪，稍微有些吃惊。
【不是他提到的这个理由。】系统小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出乎意料的坚定。
【嗯。】药研轻声应了一句，并不追问。
初遇时似乎无穷无尽的幻境，莫名其妙的就跟着他走，莫名其妙的就掉进了刀解池……
一期一振说过的话……他根本一个字也不敢相信。
但是相信或者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
——他有罪，但是，不忏悔。
拉住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肌理冰凉的感觉却还残留在皮肤上。
药研突然停住了。他突然想起来，这一位一期一振——
他触摸自己的时候，手上从来都没有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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