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捡到的狼崽子是工具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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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烈日依旧高垂，街巷中已见不着几个行人，没谁有这个闲情逸致顶着这大太阳在外闲逛。因这各色的店铺之中也没个顾客，那些掌柜小厮们也都是闲着，待见到一架乍一看简朴却暗处尽显精致的牛车缓缓停在那家新开的脂粉铺前，周围店家都忍不住从门口探出头来。

而有眼力之人便已早早看到了那车上不显眼的阴刻徽记，正是代表士族吴氏，而县中的吴氏便只有一家，那便是南丰县的县尊吴大人。

只见那牛车停靠稳当，驾车的仆从殷勤地扶着车内出来的一名老妇往下，口中还一直小声地说着“您小心”之类的话，让人不禁畅想莫非这老妇是县尊家的哪位长辈，但除了这驾车的仆从，她身边并未带其他人，又隐隐觉得她不是如此身份。

这位老妇人正是当日给吴霜“献药”的张媪，吴霜用了“无暇膏”不过四五日，脸上的那道疤痕便再也不见踪迹，因几日后便有吴家为主家的宴饮，吴霜赶在前摘了戴了多年的面纱，简直是喜不自胜，听说那店主人也是个貌美的年轻女子，便突发奇想地想要见一见人家。

本按着李氏的想法，这不过是桩银货两讫之事，只不过这脂膏效用实在神奇，想着最多待女儿的传言平息后再赏那店家一些银钱，便也不算亏待了，却没想到吴霜却执拗了起来，偏要见那店主人，李氏向来疼爱独女，从来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而张媪以她不过一闲人为由，领了这一桩差事。

张媪一踏进店门，绕过那几扇大屏风，便觉得一股清新素雅之风铺面而来，货架并不是寻常铺子中紧靠着墙壁，而是矗立在店中央，两侧墙壁反而挂了些身姿优雅的仕女画作，那货架也似是特制的，木色浅浅，并不像如今的家什那样厚重，而那精巧的脂膏罐便一个个摆在上面，却也没有摆满，看起来货量并不多，甚至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靠着后院门的墙壁前立了一个与货架同色的柜子，而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正倚靠在柜后的胡椅上打着盹，她身旁蹲着个身量并不大的小孩，也是撑着下巴，侧着头眼不眨的盯着她。店中的两名侍女许是不想打扰到主人的休憩，即使是见着有客人入内，也没有出声迎客。

早在有人刚踏入店门时，谢灵均便已经苏醒了，只这些时日她制作脂膏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一次次地使用灵泉水也对她的精神力有着不小的压力，极限之下，人便容易困倦了。她本以为那两名侍女会出言招待客人，却没想到这俩丫头也是个死心眼，一心一意只顾着她这个店主。

无奈之下，谢灵均只好装作才被惊醒的模样，对着来客微微服身行礼，口中说着：“实在是怠慢您了，因妾睡前嘱咐了这俩丫头不能出声打扰，她们实在是太过憨直，没好好招待您。”见这老妇人一直在打量着货架，便又开口道：“您今日所购的无暇膏，一律都给您算八折。”

听着谢灵均如此解释，本觉得入店之后稍稍有被怠慢之感的张媪心中那口气便疏散开来，嘴角向上勾起，笑言道：“那敢情好，今日本没打算买这无暇膏，既然主人家让利，老妇便却之不恭了。”

这老妇人口中透露出的消息让谢灵均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好在老妇人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立马解了谢灵均的疑惑。

“老妇出自吴府，今日是奉了夫人的命来请主人家往府中一会的。”

谢灵均心中一惊，一瞬间脑中闪过了各种类似于“恶县令看上了祖传秘方前来强取豪夺”的戏码，只是她面上却丝毫未见任何异样，但不知为何本好好蹲在一旁的谢伏，盯着她的目光中闪过担忧的神色，而后突然转头恶狠狠的看了张媪一眼，张媪被那好似野兽般的眼神吓得不禁小小退后了一步。

“阿伏！休得无礼！”眼见谢伏恐吓一位老人家，谢灵均立马喝到，听到她带了些怒意的声音，谢伏像是被突然拉紧缰绳的野犬，脑袋立马垂下，浑身都让人觉得可怜巴巴的，看得谢灵均不由扶额。这孩子不知为何对她的情绪十分之敏感，且自从跟着她后，便再也不是从前那副生人不近，如同兽类的模样，反而机灵得紧，虽还不会说话，变脸骗起人来，却跟玩似的。

本被那个眼神惊吓到的张媪看着这被谢灵均养了些时日，身体仍旧不算健壮的小孩像是有些害怕地低垂着头，脑海中竟立马忘却了那个眼神，只觉得这孩子万分可怜可爱了。

张媪神色的变化自然也被谢灵均看在眼中，她心中感慨，这小人精又骗倒了一个！

“还不知县尊夫人寻妾何事？”谢灵均开了口，打断了被谢伏搅得有些奇怪的走向。

“还需得主人家入府才能得知了。”张媪又立马恢复了大家世仆的自矜，“主人家只管把心肠放在肚子内，必定不是件坏事。”她又稍稍提点了一句。

谢灵均听她这样说，只好先行谢过，只是心中却吐槽，谁知道这世家眼中的“好事”与她平头老百姓理解的“好事”究竟是不是一样。

在谢灵均安慰过后，谢伏仍旧不安的眼神中，谢灵均跟随着张媪上了牛车，这一情形让周边的店家与三三俩俩的行人都惊疑不已，暗自猜测着这貌美女店主与县尊府上的关系。有心怀妒忌之人觉得必定是“无暇膏”出了问题，这店主人才会被县府拿走问话，这些人却自动忽略了县尊府是妥帖地派了仆妇来请的。

待在南丰县的日子里，谢灵均也听了一耳朵这县尊府上的些许八卦，起码知晓了县令吴大人与夫人李氏的家族来历。又听说李氏带了诸多能工巧匠把县府后院修得景致极好，谢灵均随着张媪入了后院，果然如传言所说，这后院建得如同一个小花园一般，假山怪石嶙峋，长廊绰绰约约，满园的奇花异木，隐隐约约有流水潺潺之声传到耳边。

张媪一边带路一边暗自打量着谢灵均，见这年轻妇人看见院中的景致面上也没露出任何吃惊之色，满目皆是让人舒畅的欣赏之意，心中便不由暗自点头，觉得她虽不过是个商家，却颇有士人气度。

不多时，张媪便把谢灵均带到了一座景色极好的院子内，正房中有位尚且年少的女子早已按捺不住，见着来人便起身迎出了门外。

“阿嬷，这位便是制出‘无暇膏’的女店家吗？”少女声音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