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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这不歌厅里那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吗？芳菲姐姐。
女子妩媚一笑，喊道，知春，还记得我吗？
我脱口而出，芳菲姐姐？我脑子迅速整理往事，他是项启明的姐姐，根本就不是歌厅的歌女，所以玉兰早就知道了，那天才提醒我不要找芳菲姐姐了。
而她在歌厅也不是为了唱歌，只是潜伏于歌厅打探消息，歌厅各界的人的有，最不缺的就是好色之徒。
理清楚之后，我脑子还处于懵的状态。我问她，哪里不舒服？
芳菲姐姐回答，医生说我心脏不好，西医医治多月也不见效，有人提议不妨看看中医，启明想起你的医术很好，就将你找来了。
我回答，芳菲姐姐，你知不知道，日本人对中国百姓做了怎么样的恶行，你看到街上了吗？那沿途的本该是花，如今都变成了尸体。我爹，我师父，我师兄的死，全都离不开你们日本人。
芳菲姐姐微低头，说，知春，两国交战，有死伤是必然的。
我怒气更深，说，两国交战，不伤及百姓，可你们日本人呢？有拿我们当人看吗？
芳菲姐姐抬头看我，说，知春，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救我。
我气笑，说，我要你们停止这无止境的杀戮，这惨绝人寰的侵犯，我要你们死，可能吗？她不说话，我知道她做不到，我更是无能为力。
芳菲姐姐微叹，知春，你又何苦这样执着。
我意识到现在不该宣泄这些情绪，街上百姓得救，红十字会里也缺人手物资，这不为是一个好的机会。我回说，给我提供医疗物资，我要救街上和红十字会的百姓，我可以试试救你。
芳菲姐姐想了良久，回答道，好。又有些尴尬的轻声说，知春大大小小的西药丸子吃的多，我的头发掉的厉害，可有法子先止住?
我往她身后的桌子走去，在本子上写好熟地黄、茯苓，告诉她，煎水服用半月就能起效。
她很惜命。她依旧在意容貌，想到这我不禁苦笑，在我们水深火热之际，她所想的竟是这些所谓姿容。有人愿体面死去，有人宁破碎活着，这不免为世间百态，而我应当是前者。
可这何以是我与歌厅初见的芳菲姐姐啊。
对与错，是与非，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分辨不出对错了，也许世间本就无对错。
项启明未了他的天皇，为了所谓的家仇国荣。即使他手上没有直接沾染上中国人的血液，可阿爹阿娘，大哥师兄师父皆因为他那一己私欲付出了代价。
他骨子也流淌着半身中国人的热血，他真的就那么身不由己吗？
他选择日本人的时候，身上的一半血液会不会停止流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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